夜幕低垂,莲花坞上空笼罩着一层薄雾。江澄立于高台之上,身影修长而冷峻,紫衣猎猎,手中紫电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。三十余岁的他,眉宇间已不复当年少年的意气,而是沉淀出一股铁血般的坚毅。
他是云梦江氏的宗主,是撑起满门门庭的“三毒圣手”。从失去父母的那一夜起,他便将“云梦江氏,再无分崩离析”刻进骨子里。为了宗门,他咬牙扛起一切;为了家族的尊严,他从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流露脆弱。
然而,他也有软肋。
金凌。
那个他姐姐死后留下的孩子,是他唯一的亲人。他对金凌严厉,却在每一次责骂之后,又会悄悄地心疼。哪怕嘴上不说,他心里明白: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不让金凌重蹈自己当年那种缺爱的孤独。
江澄是缺爱的孩子。父亲淡漠疏离,从不曾给过他一丝肯定;母亲虽心软,却偏偏与他一样嘴硬,责骂多过夸奖。可江澄没有上帝视角,他只知道自己始终得不到母亲的认可。那种无形的失落,像烙印一样伴随至今。
他曾有过兄弟般的挚友——魏无羡。 两人并肩过,生死与共过,也因立场相对而刀剑相向。江澄说过无数狠话,可当知晓剖丹真相时,那些曾经的恨与怨,全都化作心底无法言说的愧疚。他的嘴仍旧强硬,可心里,却早已千疮百孔。
舅舅与姻缘
到了二十七岁,江澄忽然有了一个想法: 或许金凌需要一个舅母。
有人能在他无法顾及时,温柔地照顾金凌,给孩子一个不至于孤寂的家。
于是,他开始相亲。
但江澄的要求,几乎苛刻得令人发笑: ——天使面孔,魔鬼身材; ——素颜也要美; ——温柔听话,勤俭持家; ——修为不能太高,性格不能太强; ——话不能太多,嗓门不能太大,花钱不能太狠; ——最好对他有一点点崇拜。
每一次相亲,他总能挑出不合适的理由。有人笑他嘴挑心硬,有人暗叹他终身难娶。江澄却冷哼一声,表面说:“本宗主才不稀罕。”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失落。
一见倾心
直到那一日。
莲花坞设宴,几大家族的弟子齐聚一堂。江澄本是出于礼数出席,心中冷淡,只觉得这些场面无趣。可在转身之际,他看见了人群中那个素衣少女。
她静静坐在那里,眉目清丽,肤若凝脂。她不与人喧闹,只是安安静静地倾听,眼神澄澈,气质温婉。举手投足间带着大家闺秀的恬静,却并不做作。
江澄的心,蓦地一颤。
多年铁血压抑下的心湖,在那一瞬间泛起波澜。他盯着她,久久移不开目光。
“那是魏氏的嫡女,名叫魏珞月,方才及笄。”旁人低声议论传入他耳中,“性子温和,不喜争斗,修为稳妥却不出众。平日为人恭谨大方,极少与人起冲突。”
江澄心中一动。
魏珞月。
她的名字在他心头落下,像是一颗种子,瞬间扎根。
他暗暗想:若是她,或许能成为金凌的舅母;若是她,或许能给莲花坞带来久违的温柔与笑意。
而他,江澄,从未如此心动过。
心念初起
当夜,江澄独自立在荷塘前,心绪翻涌。 他一向冷傲,不喜示弱,可此刻却不得不承认——自己动心了。
他开始打听魏珞月的一切。 她的家世,她的性情,她的喜好,她的过往。
结果让他心口微热:她几乎完美地符合他心中的要求。
江澄握紧紫电,眉宇间难得露出一丝倔强之外的柔和。 他心中暗暗发誓: ——这一次,不再错过。 ——他要让魏珞月,成为莲花坞的女主人,成为金凌的舅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