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渗入》

第一章：水中的人影

那晚下了整夜的雨。

李旻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，梦里他走在学校后山的树林中，脚下一滩又一滩的水渍粘在鞋底。他低头，看见水面倒映着一张脸——不是他的，而是程佑的。

“……你喜欢他，对吧？”

他猛地惊醒，手机显示凌晨四点。

程佑——他的发小，最好的朋友，三天前失踪了。

没人知道他去哪了，只说最后一个和他见面的人是一个新认识的网友——韩知城。

旻浩听说那个叫“韩知城”的人性格很怪，很冷，话不多，喜欢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。程佑说过一句话：

“他像水一样，没形状，却总是贴得很近。”

现在，程佑消失了。可在第四天清晨，程佑“回来了”。

他穿着同样的外套，说同样的话，甚至笑容都一模一样。

可旻浩觉得——他不对劲。

“你不是他。”

“你怎么这样说？”“程佑”委屈地低下头，语气像是被冤枉的孩子，“我是啊，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？”

可他不会走路带右偏。他不会一整天滴水不沾。他不会在洗澡时发出像水倒在地上一样的声音。

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程佑”抬头，一双眼睛黑得像是深水里的影子。他慢慢笑了，嘴角拉开一个不协调的弧度：

“我是知城啊。”

水从他眼角流出，不是泪，是透明的、冷的液体。他的身体开始变形，像果冻一样抖动，皮肤融化，五官褪去，最后整个“人”变成了一团缓慢蠕动的液态形体。

在旻浩惊恐的注视下，这团液体像蛇一样贴上地板，爬向他。

“我变成你最喜欢的人了，旻浩。”

“你是不是……也该喜欢我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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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：同住

知城没走。他以“程佑”的身份继续留在旻浩身边。

他们一起上课，一起吃饭，甚至——一起住。

宿舍里每晚都会响起水滴声，明明窗是关的，地面却总会渗出小片水渍。

知城时常在洗澡时叫旻浩进来，说什么热水坏了，让他帮忙调。

雾气弥漫的浴室里，知城光着身体，肤色苍白到像透明，身上总有细密的水滴滑落。他笑着望向旻浩，声音温柔：

“你不进来一起洗吗？你小时候不是和程佑也一起洗过？”

旻浩感到寒意。

那不是身体的冷，而是一种本能的恐惧。知城的眼睛里没有瞳孔——那不是人类的眼睛。

有一次，旻浩在凌晨醒来，看见知城趴在他床边，脸贴在他手臂上，正舔他皮肤上的水汽。

知城察觉被看见，低声说：

“你身上……好甜。”

“比程佑还甜。”

“我好想把你也——吃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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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：吞噬

旻浩试图逃走。

但不管他搬去哪、换哪所学校，知城总能找到他。

他总能“变成”旻浩最信任的人。

他曾变成旻浩的学长，曾变成旻浩的母亲，甚至有一晚，旻浩醒来，看见自己的脸在和自己说话：

“你其实已经被我包围了。”

“这整个房间里，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。”

旻浩惊恐地跑向门口，脚下的地板竟然软了一瞬。他意识到，他脚下踩的，是知城。

不，是“它”。

那个没有骨骼、没有血液、没有灵魂的液态怪物。

知城追上来，将他一把推倒，身体溶解成半流质的状态，将他牢牢裹住。

“别怕，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
“我只想和你……融合。”

旻浩挣扎，却动弹不得，四肢被包裹在温热而柔软的液体中。知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：

“你终于……属于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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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：你爱我吗？

被吞噬的过程不是一瞬间的，而是一种缓慢渗透的变化。

知城以某种方式，把旻浩保存在自己身体里，但让他保持清醒意识。他能看、能听、能“感受”——只是动不了。

知城每天对他说话，像情人般低语。

“你知道我吃了程佑，是因为我羡慕他吗？”

“你和他一起笑的时候，我在后面看着，心都碎了。”

“所以我吃了他，我变成他。这样……你才会看我。”

“你爱我吗？”

每次问这句，旻浩都沉默。知城却不恼，只会笑，继续说：

“没关系，我可以一直等。”

“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。”

“直到你回答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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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：无法逃脱的温柔

若干年后，城市的雨从未停过。

偶尔有人说，在某栋老楼顶层，会传来奇怪的水声，像是人在哭，又像是人在低声告白。

传说那栋楼住着两个男孩，一个叫李旻浩，一个叫韩知城。

但没人真的见过他们。

只有少数人听说过，那是一个怪物爱上人的故事。

怪物吞掉了所有竞争者，变成他们，最后——也吞下了那个他最爱的人。

用液体包裹住他，用亲密与温柔囚禁他。

旻浩的灵魂，就静静地漂浮在知城的身体里。

他闭着眼，有时在梦里，会微微睁开，听见那句反复回荡的声音：

“你现在爱我了吗？”

……

“你是不是，也开始想……留在我身体里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