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只准你看我》
精神康复中心的早晨,总是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宁静。白色的墙壁、消毒水的味道、一成不变的广播铃声,像是时间也在这里被关了起来。医生穿梭其间,病人们或坐或卧,在各自的世界里挣扎。
十八岁的韩知城站在镜子前,嘴角勾起一点不太健康的笑意。他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拨好,病号服也拉直了每一道褶皱。他还偷偷在手腕上擦了点牙膏,只因为他听说那样会有“清新的气息”。
今天他又要去见李旻浩。
李旻浩,三十岁,是医院里最受欢迎的治疗师。身形挺拔,声音温柔,哪怕只是一句“早上好”,都能让病人一天的情绪稳定不少。而对韩知城来说,那不是“喜欢”那么简单,那是命中注定,是“非他不可”。
第一次见到他,是在入院评估那天。知城坐在长椅上,脚边是被撕碎的病历,目光空洞,直到旻浩走进来。他穿着白衬衣,眼神干净,像光一样穿透了知城灰暗的世界。那一刻,韩知城知道,他的救赎来了,也许更准确地说——他的执念来了。
从那之后,他每天都早早起床打扮好,守在走廊尽头,像一只等待主人的小狗。一见到旻浩,他就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:“旻浩哥,你今天怎么才来?我都等你好久了。”有时他还会蹭过去,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:“你有没有想我?”
起初,李旻浩只是觉得这是依赖,是病态情感里的正常反应。可随着时间推移,他发现其他病人一个个出事了:有人说私人物品莫名其妙被剪坏,有人情绪突然崩溃大哭,还有人说总感觉有人在半夜盯着他们。可每当他去调查时,韩知城总是笑着坐在他身边,语气轻快:“是不是他们太烦了?你不用理他们啊,有我一个就够了,对不对?”
李旻浩皱起眉。他开始意识到,这个病人不只是依赖,甚至不是爱,而是一种可怕的、极端的占有欲。
可是每次想要疏远,对方却用更缠人的方式靠近。哭、闹、装乖、撒谎、威胁——韩知城无所不用其极,只为了让旻浩“只看着自己”。
这个疯子爱他,爱得可怕——可旻浩心底最深的恐惧,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也开始,被这种疯狂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