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笼中之爱》——开篇
韩知城一直都不是个“正常”的孩子。
他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,自小被灌输最严苛的科学理性与治疗伦理,却在安静的深夜里偷偷穿上母亲的丝质睡裙,在镜子前旋转。他从不厌恶自己的身份,只是更喜欢那个“看起来像女孩”的自己。那样的他,仿佛能更靠近李旻浩。
李旻浩是知城从小到大唯一执着的存在。
他是知城的青梅竹马,比他年长八岁,身高一米九,却从小被诊断为严重的精神病患,附带双重人格障碍。别人都害怕他,说他疯,说他可怕,说他随时可能失控。但知城不怕。他甚至觉得,那种危险而脆弱的感觉……很美,很真实。
他记得很小的时候,旻浩第一次发病,双眼猩红地把医生推倒、撕破病床帘布。全家慌乱逃避,只有年仅八岁的知城走过去,伸出白嫩的手,轻声说:
“旻浩哥哥,别怕……我在这。”
从那天起,他就决定:要留在旻浩身边一辈子。哪怕是以病人的名义,哪怕是以囚笼的形式。
如今的知城,已经是家族医院中最年轻的心理医生,二十岁,身高只有160公分,五官比女孩还精致。他在工作中冷静自持,但只要见到旻浩,所有的理性都化为撒娇与执拗。
每次旻浩从封闭病区回来,他总是第一个扑上去,抱着对方的腰蹭来蹭去,轻声软语:“旻浩哥哥~你想我了吗~?”
他会为旻浩买新衣服、订生日蛋糕、偷偷利用自己权限带他“出逃”——去电影院、去夜市、去坐摩天轮。他们像情侣一样约会,像恋人一样牵手,只有知城知道,那是多么脆弱而病态的甜蜜。
而每当旻浩另一个人格苏醒,发病、暴躁、推人、砸物,知城也从不退缩。他会毫不犹豫地给旻浩注射镇定药,亲手将对方绑在特殊病床上,柔声安慰:
“哥哥,不要怕……乖乖睡一觉,醒来就又能和我约会啦。”
这一切,他都觉得无比幸福。
直到某天晚上,知城走进父亲的书房,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:
“爸,把我嫁给他。”
父亲震惊、反对、怒吼。可知城只是笑了,一如既往温柔:“我已经给他制定了长期稳定的治疗方案,婚姻只是……新的管理方式。”
就这样,他们结婚了。
婚礼那天,旻浩的人格是安静的,温顺的。他穿着西装,仿佛一切正常,仿佛那是场真正的爱情。
可婚后,知城立刻将家改造成一间巨大的心理治疗监牢。
所有门窗加装锁控系统,连空气流通都经过特殊设计。知城为他制定严格的作息时间、心理暗示引导、饮食疗程,甚至定期记录人格切换情况,并在发作前十分钟通过行为诱导提前控制。他笑着做饭、笑着亲吻旻浩,也笑着将他推倒在床上注射镇定剂。
“哥哥,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。” “你不需要面对世界了,只要面对我就够了。” “你逃不掉了哦。”
窗外阳光明媚,屋内门锁紧闭。
而旻浩的神情,开始逐渐模糊不清—— 像是他早已分不清,到底哪一个人格,才是真正被囚禁的人。